编者注：点击右上绿色播放按钮，可以收听超精彩的有声故事。

前情请看《吞噬者（上）》。

4

周天宇十年前和曹飞完成“殉难者”的案子后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上海交流学习。因为表现出色，上海市公安局的领导希望将他留下。

当时曹飞觉得机会难得，也就放手了。十年之后，周天宇已经是上海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听到曹飞的女儿即将毕业，就把她要到自己手下悉心培养，也算是报答老领导了。

本以为小丫头会怕生，但没想到，曹宜涵没有像刚毕业的警员那样紧张拘束。她遇到案件思维清晰敏捷，行动迅速，又善于交际，四处和同事打成一片。

好多他这个支队长难办的事情，曹宜涵出马都能摆平。局长、政委都很喜欢他，关照周天宇一定要把这个警花给留下来，别让她走了。周天宇听到后简直哭笑不得，他们还不知道，曹宜涵本来就打算赖着不走，觊觎刑侦大队长的位置了。

这个周末，周天宇正在办公室看材料，听到有人汇报曹宜涵卷入了一起爆炸案，就立刻亲自出警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案发地点还见到了自己的老领导。

曹飞当时追着杀手一路狂奔到出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奔跑带来的膝盖和大腿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站在出口，他远远看着杀手混进远方的人群里，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突然消失，曹飞就知道自己已经跟踪失败了。曹飞大口喘着气，眼神中不甘和无奈掺半。

坐上周天宇的警车后，曹飞感觉自己又重新成为一名人民公安，顿感热血沸腾。

为了打击罪犯，他仍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曹飞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即使女儿退缩了，自己也要独自把这个穷凶极恶的杀手抓到。回到爆炸案的现场，他发现曹宜涵一脸无畏的样子，更加觉得她是做刑警的这块料。

接上赵沐和曹宜涵后，周天宇打开警笛，向市局开去。路上周天宇向曹飞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曹飞刚才完全是用意志硬撑着，才能迅速从爆炸的冲击中爬起来去追捕杀手，现在形势已经安全，一股倦意袭来，加上浑身酸痛，让他极度需要闭目养神。

曹宜涵看出了这点，替曹飞回答了周天宇的问题，把今天见面后三人的谈话和李文清的案子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天宇。

周天宇听完，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大概听出了三件事：第一，有人买凶杀害赵沐这位小兄弟，原因不明，被他发现后找曹队帮忙；第二，你正在跟的这起疑似自杀案很有可能也是这个杀手所为；第三，接下来你和赵沐准备去从李文清的案子找线索，曹队准备从凶手其他几起案子找线索。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周队。没想到，我们刚下停车场，就差点着了道，幸亏我爸及时发现。”曹宜涵顿了顿，“对了，爸，你是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脚印。”赵沐叹了口气，先一步回答，“因为D区很少有人，所以地上灰尘很厚。按理说地上应该只有驾驶座旁边我下车的脚印，但是有一排脚印是向车后去的。”

“曹队，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神勇。”周天宇说，“关于你们说的那个‘暗网’，能和我说一下吗？”

曹宜涵注意到赵沐正看着自己，显然不准备先开口，只好自己回答：“‘暗网’是相对于‘明网’而言的。简单来说，像我们平时能在互联网上搜索到并进入的网站就是‘明网’，它的一个特点是公开，另一个特点是不安全。所有人都可以进入，进入的痕迹也能被人发现。

“而在‘暗网’中，即使你知道了网址，只有通过特定的浏览器才能访问，访问过程完全匿名，没有痕迹可以追踪。”

“其实，96%的互联网数据都在‘暗网’中，虽然其中的大部分属于无用信息，但那上面有一切非法的东西，武器贩卖、比特币洗钱、大麻、赏金杀手……”赵沐补充道，“我就是其中一个赏金杀手的目标。”

“第二个问题，李文清的案子，你和曹队是怎么判断是他杀的？而且好像你们也清楚凶手是谁了？”

“周队长，我们只是做了个推测，还需要在现场确认几件事情才能确定，等到时候再和您解释吧。”赵沐看到公安局已经在前方不远处了。

周天宇摇了摇头，“还耍什么神秘？那你就和小曹一起再去现场看看吧。”

将车停好后，周天宇接了个电话，对曹飞说：“曹队，爆破组的兄弟们已经达到现场，初步判断是渔民炸鱼用的土炸弹配上了自制的遥控装置，上面没有指纹，不太好查找来源。”

曹飞点了点头，说：“这是个有经验的杀手。”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周队长，你看，我能不能看下他之前犯的案子？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周天宇回答道：“曹队，你还是叫我小周就好。我向局长请示下，看能不能通过顾问的形式让你参与这个案子。因为你刚退休不久，不算完全脱离系统，我觉得难度不大。”

下车后，曹宜涵带着赵沐走向周天宇的办公室。曹飞和周天宇走在后面，间隔大约五米左右。

周天宇小声告诉曹飞，这个赵沐绝对有问题。

“哦？”曹飞没想到周天宇在不知道“追赶者”案子的情况下，仅接触赵沐这么短时间，也这么认为。

“他喜欢你家闺女。在车上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侧身看宜涵的眼神，太明显了，一见钟情那种。”

“瞎说什么呢？”曹宜涵冷不丁回头，脸上多了一抹红色，“老公安也这么胡乱八卦。”

赵沐只听到曹宜涵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周天宇哈哈大笑，说：“你这丫头耳朵真是雷达。”

四个人走进周天宇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周天宇随即起身向局长请示曹飞作为顾问的事情。

曹飞靠在沙发上，看到办公桌后硕大的警徽，再度怀念起退休前的日子。曹宜涵像是到了自己办公室一样，熟练从柜子里拿出茶杯和茶叶，给四个人泡了茶。然后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个档案盒，递给曹飞，“这个是王雄飞案件的档案。”

曹飞摆了摆手，让她放回去，“请示未批准前，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机密，不要这么随便。”

曹宜涵刚要把档案放回去，周天宇回到了办公室。坐下后立刻告诉曹飞，局领导已经同意暂时委聘曹飞为顾问，稍后会走程序审批，但是现在参与进来已经没有问题了。

曹宜涵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把档案递给曹飞，然后示意赵沐起身和她离开。

“你不是对李文清的案子感兴趣吗？Let'sGo，杀手就交给这两个老伙计吧。”

5

赵沐本以为会直接前往李文清案的现场，没想到却被曹宜涵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曹宜涵把赵沐带到自己的座位上，让他等一下。和大半个办公室的人打完招呼后，曹宜涵带着一件高领毛衣，一件牛仔外套和一顶针织帽回来了。

“这是我借的一些便衣，你去更衣室换一下吧，再去卫生间洗把脸，然后，”曹宜涵摊开掌心，露出一缕小胡子，“咱们把这个贴一下，就出发。”

赵沐接过胡子，发现居然是个八字胡。再看过去，曹宜涵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赵沐完全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想：这真是个神奇的姑娘。

换完一整套装备出来，赵沐让曹宜涵吃了一惊。这一套随意的便装，竟然让赵沐穿出一点模特的感觉。那一缕本意是整蛊的胡子，反而平添了几分魅力。

“这个毛衣领子有点奇怪啊。”赵沐摸着衣领有些鼓鼓的，内侧还贴着一层类似金属的网状物。

“这可是秘密武器。”曹宜涵在赵沐耳边悄悄告诉他毛衣的奥秘之处，“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穿着会有点不舒服，你先忍着吧。”

“真是长见识了，”赵沐提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吧。”

两人出了警局，一辆出租刚好过来，司机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大叔。赵沐正要招手，曹宜涵拦住了他，示意他恐怕有诈，拽着他走到公路对面拦了另外一辆。

从公安局到李文清家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赵沐接着问起曹宜涵李文清案的后续，曹宜涵再次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在我到现场后大约四十分钟，其他同事也到了。为了最少破坏现场，我们使用玻璃刀切割了靠近落地窗卡扣的部分，打开落地窗进入了房间。

“经过彻底的查证，证明房间确实是个密室。除了只能从里面锁住的窗户和门进出之外，没有其他出入口。

”经过法医初步判断，李文清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三点半左右，在李文俊报案前一个小时已经完全丧失生命特征，当时他做出报案的决定是明智的。”

“为什么你认为是谋杀呢？”赵沐知道现场肯定有让曹宜涵起疑的异常。

“李文清的尸体。”曹宜涵说，“右手握着刀柄的力度似乎有点太强了，不像是自杀后自然松弛的感觉。”

“是法医的结论吗？”赵沐觉察出曹宜涵的声音中有些迟疑。

“不是，法医说在当时的环境温度下，手呈现出那种僵硬情况虽然概率较低，但也是有可能的。”曹宜涵目视着前方，“所以，这更像是我的直觉吧。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就是谋杀，然后凶手将李文清的手握在刀柄上，所以才没有松弛。”

“可以说是直觉，也可能是当时的信息在你的潜意识里形成了谋杀的结论。”

“哦？怎么说？”

“首先，马玉柔和甄煜平对于自己老公和好友的死过于平静，李文俊的行为也很异常。再次，根据你的描述，马玉柔四人发现李文清死了之后就立刻回到客厅，之后连厕所也没有去过，没错吧？”

“没错。”

“他们家用的是德国双立人刀具套装，里面相同刀柄的刀少说也有三把。”

“你是说？”曹宜涵明白了为什么赵沐和曹飞一听就知道这是一起谋杀案。

“没错，马玉柔不可能知道那是把剔骨刀。”赵沐接着说，“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带上你真是赚到了，你接着说。”曹宜涵期待地看着赵沐。

“为什么管家放了五天假之后回来第一天就出事？”

“凶手不该是马玉柔吗？和管家有什么关系？”

“我推测马玉柔为了密室谋杀做准备，必须把管家支开，准备完后再让管家出现作为目击证人。管家虽然支开了，但是家里还住着一个人。”

“甄煜平！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俩是同谋没错了，那李文俊呢？”

“我不确定，但推测他不是。因为如果他也是同谋的话，应该不会阻止马玉柔打120。急救人员如果先于你到达现场，那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消除了。届时他们一口咬定房间是密室，就没有人怀疑这是谋杀了。”

赵沐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一定发现了什么非常关键的证据，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曹宜涵盯着赵沐问。

赵沐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过了几秒钟，他回答：“和你认为这起案子是谋杀一样，也是直觉吧。”

“假设你的推测都是对的，那甄煜平和马玉柔是怎样在无人进出的密室杀死李文清的呢？”曹宜涵仍是不解。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如果你真的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定是两方面的：第一方面是破解密室的线索，也就是杀人手法；

“第二方面是甄煜平、马玉柔和李文清矛盾的线索，也就是杀人动机；如果运气好的话，你甚至发现了杀人的证据。咱们先梳理破解密室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勾起你对细节的回忆。”

赵沐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一般密室杀人有几种最常见的破解方法，我们来一一排除一下。”

赵沐看到曹宜涵点头示意可以，便接着说：“第一种情况是——密室是伪造的，也就是有难以觉察的出入口，凶手可以进出或者将武器射入。从你的描述，似乎可以排除这个。”

“没有。除了从里面上锁的门和窗户，没有任何通道可供人进出或射击凶器，每一块砖都被我敲遍了。”曹宜涵语气确定。

“那第二种情况：被害者是在室外被杀死，然后走进去，自己关上了门。”

“这个也不太可能，没人能在那样的伤口做到这件事，而且这么做会造成大量的血迹。”

“第三种情况：屋内有某种机关，可以从外面控制门和窗户从屋内锁住。”赵沐皱起眉头，“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但是还是得确认下。你们有发现这种机关吗？”

曹宜涵回答：“那个甄煜平好像在国外是学室内设计装修的，你说的这个机关我们也有想到。但是倒是真没有发现，门和窗户的锁扣都是特别简单的那种，没有复杂的机关。由于房间的密封性太好，细线都无法进出，所以也没有任何机械装置可以从室外关闭。”

“排除这三种，剩下就是些可能性非常低的了。第四种：凶手一直没离开房间，你们进去后他跟着混出来。”

“你找打是吗？当本姑娘是傻子。”曹宜涵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都说了可能性非常低了嘛。”赵沐赶紧赔不是。

“不是非常低，是没有。”

“好，好，我说下一个。第五种：被害者被催眠了，自己进屋自杀了。”

“这个有意思。”曹宜涵回忆了一下屋子里几个人的背景，失望地说，“据我了解，催眠是一项非常专业且复杂的技术，经过背景调查，屋里没有懂催眠的人。而且，被催眠后自杀要求本人也有自杀倾向，否则几乎不可能成功。李文清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公司最新一轮融资，怎么可能会有自杀倾向？”

“难道真是自杀？”赵沐的眉头锁在了一起，“宜涵，你再回忆一下，你刚进入被害者房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任何细微的异常都可以。”

曹宜涵闭上眼睛，边回忆边说：“我们当时从窗户进入，看到李文清的尸体在床上平躺着，像是还在睡觉。房间就是一个普通卧室的布局，能够藏身的地方只有柜子和洗手间。

“我和同事把所有地方查找一遍之后，就让法医进来验尸了。之后我从里面打开门，走了出去。当时甄煜平和马玉柔在门外等着。”

曹宜涵猛地睁开眼，激动地对赵沐说：“对了，我当时好像闻到一丝刺鼻的味道。我随口问了甄煜平和马玉柔，他们都说没闻到。因为我的嗅觉也比一般人灵敏，经常闻到很淡的气味，所以当时也就没在意。”

赵沐沉思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就是这个？”

曹宜涵刚要开口问，就听到司机回头说：“已经到了。”

6

赵沐和曹宜涵离开后，曹飞和周天宇开始认真查看杀手上一个目标——王雄飞的档案。

现场照片显示，王雄飞是昨天午夜被锋利的匕首划破颈部动脉，造成大量出血死亡。

曹宜涵走之前打印出来了杀手所有的受害者名单，曹飞将名单递给周天宇，问道：“你还记得这些受害者的被害方式吗？”

周天宇接过名单，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将名字一一输入后，打印出一沓资料。两人翻阅了大约半小时，周天宇得出了结论：这个杀手最常用的杀人方式是割喉或近距离射弩，其次是炸弹，唯一的例外就是李文清。

曹飞点了点头，补充道：“从时间上还可以看出，如果被害者是被割喉或被弩击中，那通常距离上一个受害者的遇害时间较长，通常一周左右。如果是炸弹，通常这个间隔就短得多，一般一到两天。”

“这个会有什么关联呢？”周天宇倒是没有观察出这个时间间隔。

“杀手是很谨慎的。如果是近距离杀人，可能需要做好周密的准备工作，摸清受害人平时的路线和习性，才能选择最有把握的地点。

“比如说王雄飞，杀手就是摸清了他经常加班到深夜的习性，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没有监控的盲点伏击了他。”

曹飞喝了口茶，接着说，“而遥控炸弹通常就相对简单，只要受害人有车，跟踪至停车地，将炸弹粘在车底，远程操作就行。这种手法前期准备时间较短，所以赵沐车的爆炸时间距离王雄飞遇害仅仅十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杀手是开车追踪赵沐到停车场，然后趁他与你们见面，布置的炸药。这样也许停车场监控能拍到什么。”周天宇兴奋地说。

“不会，这个杀手很谨慎。如果我们封锁得及时，他的车子就会被我们扣留。而且我追他时看到他背着书包，所以我推测一定是停在别处，然后把炸弹背过来的。”曹飞说完，接着补充了一句，“他戴着帽子，如果停车场有监控，我推测相貌上可能也有做伪装。”

“那曹队，你建议我们的侦破方向是？”

“道路监控，赵沐家附近的监控和他到咖啡厅路上的监控，我们比对下今天凌晨到下午，哪辆车被拍到出现在他家附近的同时，同时被拍到在路上跟踪他。”

“行，我这就去安排。”周天宇起身离开办公室。

“等一下，能不能麻烦再查一下赵沐的资金情况？”

周天宇想问为什么，但是看到曹飞犹豫的眼神，知道他也没有明确的理由，于是转而回答：“好的，曹队。”

曹飞再次拿起这一沓资料，回想起刚刚自己竟然放走了这个杀手，而且曹宜涵又和赵沐这个目标在一起，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不好！”曹飞想起那顶消失的帽子，猛地追出门外。

在曹飞和周天宇布置的同时，赵沐和曹宜涵已经到达别墅区，两人下车后直奔李文清家中。

“下车前我还没问你呢？”曹宜涵在进门前拉住赵沐，“你刚说证据不好找了，是已经发现作案手法了吗？”

赵沐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要是咱们一起奔着那个方向找，他们肯定会把证据消灭得更加彻底，你还是帮我分散下注意力吧。”

“信不信我揍你？”曹宜涵在赵沐面前亮出拳头，“本姑娘最最讨厌别人和我神神秘秘的。”

赵沐知道曹宜涵是在开玩笑，爽朗地笑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摁响了门铃，“哎呀，你看，现在没时间告诉你了。”

曹宜涵气得脸通红，但是看到管家老王已经出来开门，也不好发作，狠狠地掐了赵沐的胳膊一下。

老王走到门前，看到曹宜涵和一个表情扭曲的青年站在门口，恭敬地问：“曹警官这次来有什么事呢？”

“还有些问题需要问下李夫人和甄先生，不知道他们在家吗？”

“他们在的，两位请你们上去。”老王打开门。

三人刚要进屋，赵沐拖住老王，问道：“在你休假前，你知不知道，李先生午睡时会打开空调的暖气吗？”

老王想了一下，回答道：“应该是会的。我记得先生比较怕冷，有一次中午空调清洗，他就让我在壁炉前置了个床午睡。而且，先生注重享受，冬日他在家时，整个家里空调几乎都是供暖的。”

赵沐听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进入客厅后，赵沐看到马玉柔站在沙发旁迎接他们，甄煜平从二楼走下来。

“这位是曹警官的男朋友吧？长得真是帅气。”马玉柔面带笑意问道。